蒙宝

我是星辰

红绳索(上)

屑中屑又来了啊哈哈

⚠️⚠️⚠️读前必阅,以下为注意事项:

1.红绳索为天马行空的私设(喂)

2.花精灵王的第三人称因为争议较多,故在此统一用“它”。

3.时间线为普普拉花神彻底离世之后

、暗影花精灵王出现之前,具体的时间线也不必过多计较,反正文中没有普普拉和暗影花精灵王就是了(。)于是页游勇气国兄弟俩武器与使者的设定也一样被抹杀掉了。

4.玛德烈:我是最强工具人(不是)

⚠️⚠️⚠️放上OOC预警,深夜无脑产物,西蒙吹和曼珠沙华吹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了我跪!!!(光速顶锅盖跑)

 

 

 

 

 

 

 

 

 

这是个可以与黄金羽翼相媲美的传说。

 

拉贝尔大陆上的生灵在冥冥中都被命运的绳索缠绕着,不同的命运轨迹遵循着不同的命运绳索,绳索有色彩和粗细之分,象征着不同的命运和生命中的祸福。所有的绳索汇聚到掌控生命的神明手中,而如果找到了缠绕着自己的绳索,并且察觉了命中注定的“剪刀”,就可以剪断绳索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东西——”

 

“老师,您醉了。”西蒙小心翼翼提醒道,把剩下的酒瓶往沙丘的阴影中挪了挪。

 

“醉了?”

 

玛德烈拧瓶盖的手稍稍停了停,紧接着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没,西蒙,你可别小瞧我,你老师我年轻时可能喝了,现在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我清楚自己的下线在哪儿,喝酒也是有度的嘛。”

 

“那您确定您刚才说的事情是真的吗,”坐下的高度刚达到导师肩膀的西蒙琢磨了一会儿,塔巴斯从西蒙身后探出半个头,“我在童话书里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传说。”

 

“傻孩子,传说嘛。”

 

“传说都是具有一定真实性的吧,老师。”

 

玛德烈停住了至唇边的酒杯,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盯了大皇子一会,看得西蒙有点不自在。

 

“对,传说都具有一定真实性。嗯,你想听听具体的吗?”

 

“老师请说。”

 

“好,让老朽想想,”玛德烈兴致勃勃地停了酒,合上眼睛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微醉的他笑嘻嘻的,和平日里严肃认真的样子全然不同,话也多了起来,“这个传说很少有人知道,老朽还是从学识渊博的祖父那听来的。”

 

“在一千多年前,有一天,来自太阳国度的使者到访了勇气国,使者偶然遇见了勇气国的一位姑娘,并且与她相爱了。”

 

“可好景不长,那位姑娘突然得了不治之症,很快就要离开人世了。使者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姑娘奄奄一息,就毫不犹豫地把命运绳索的事情告诉了她,并且带领她去命运女神那里重新连接了一条命运绳索。”

 

“那位姑娘活下来了吗?”

 

“是的,她活下来了,并且很长寿,她的生命中再无大病,一直都很健康。”

 

“那使者呢?”

 

“使者为了改变爱人的命运而付出了代价,并且因为泄露了天机而被神明责罚。他被神明审判,遭受了对他的极为可怕的剥夺,并且得到了命运女神的赠礼——从爱人的记忆中被抹去。”

 

“使者一定非常痛苦吧。”

 

“哈哈哈哈哈,其实使者更加释然。他早就知道他为了那姑娘会生不如死,他在奔赴女神秘境的时候就抛却了所有。”

 

玛德烈示意西蒙把酒瓶给他都拿过来,见西蒙犹豫不决,他直接起身摇摇晃晃把沙丘上的瓶子兜怀里,一刻没迟,迅速拧开瓶盖,昏沉地往嘴里倒酒,琼浆撒了一身都是,他“嘿嘿”笑了笑,边灌边说:“你们不如来猜猜看神明给使者的惩罚?”

 

“使者会不会被剥夺了生命?”

 

“不,正相反,使者获得了永生的资格。”

 

“这怎么算惩罚呢?”

 

“傻孩子,你们还太小了,不懂事,这才是最残酷的判决啊。”

 

玛德烈重重地朝两个王子点点头,一口气干了最后一瓶酒,长叹一口气,兴许是文艺劲儿犯了,他呜咽两声,感慨地掉了一串银线般的泪珠。

 

 

 

 

 

 

 

 

 

 

“西蒙陛下,你觉得这次动乱会和恶德的人有关吗?”露娜扶扶眼镜,一向冷静的智慧国女王略为烦躁地将手中的几张写满字迹的图纸放在书桌上。七天以来对于发生在拉贝尔的诡异事件毫无头绪的她,翻阅了斯尔克爷爷整整几书柜的古老书籍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推理和判断的基准压根无从寻觅,在外奔波劳累了几天也无法从群众口中获得有用的信息,听到的杂七杂八的流言蜚语反而让事件的真相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我也不清楚。”没有证据也没有线索,也许这个设想根本不成立,西蒙也只能蹙眉摇头。事情实在是诡异离奇,关键是有头不见尾,导致整个拉贝尔处于一团乱麻的状态中。他这阵子忙于安定民心和调查真相,几乎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接连不断传来的坏消息让他努力稳定下来的心理再次被动摇:又有几起没头没尾的失踪事件发生了。

 

大约在一周之前,拉贝尔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几起失踪事件,刚开始大家还以为走失的几个小花仙是不小心迷路了,于是帮忙找遍了整个拉贝尔,却没有发现她们的踪迹,第二种猜想是她们无意间跑去了花蕾亚,可是花蕾亚的幽灵们口口声声说压根没有新的花仙来到他们学校。毫无疑问,肯定是恶德又在捣鬼,可是当三仙女和恶德花园的人对峙询问时,恶德果断否认了拉贝尔的事件和他们有关。

 

面对拉贝尔的质疑,恶德一方一直在强调,如果他们做的事情被曝光了他们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到了最后恶德代表直接懒洋洋地拒绝了与语气愤怒的拉贝尔代表的交流,并扬言说拉贝尔出事了还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狂妄的语气像意料之中一样引起了拉贝尔代表们的公愤,可是西蒙和三仙女却暗暗觉得有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真的和他们有关,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也没必要把谎言继续持续下去,而对方斩钉截铁的语气只能说明拉贝尔的失踪事件和恶德没有任何联系。

 

然而离奇的失踪事件却一直在发生。事态越来越严重了。

 

消失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说不清楚刚开始是从哪个国家扩散开来,因为几乎在同时,四个国家和古灵仙地都出现了失踪事件。失踪的花仙们毫无音讯,一点点影子都不见了,简直和“完全消失”没有任何区别。

 

四国领导人和代表古灵仙族的爱德文心急如焚,却不知道从何开始解决问题。这次没有恶灵也没有黑化的花精灵王出现,也没有自然之灵的异样亏损。拉贝尔大陆的花朵照样盛开,已经到了万物生长的旺季,树木遮天蔽日,花瓣娇嫩欲滴,流水也日夜不息,拉贝尔的自然之灵到达了一年来的鼎盛时期,正是游玩的好时节,可惜美景无人有闲心观赏,漫山遍野怒放的花卉除了采几束置于花神祭台前用于无望的祈祷就毫无用处。拉贝尔大陆静悄悄的,花仙们都惊吓得不敢出门,与往日喧嚣对比形成的巨大反差像印记一样烙在每个花仙的心底。恐惧未知的心理反而成为了最大的敌人。

 

远古神魔殿一如既往,花之法典也一切正常,国家花园的心之境更是不必多说,所有所有未曾改变的一切都在宣告这次事件格外离谱,像拉贝尔的一个巨大的噩梦,当事者却无法从中醒来。

 

花神之灵和花精灵王也想帮忙,却像搅和进了一滩浑水一样,自身也难保了。三天前刚刚传来几只花精灵王和花神之灵消失的消息,拉贝尔更是人心惶惶,炸成了一锅粥。

 

“小爱没有异样的魔法波动。”安德鲁轻抚水晶球,泛蓝的波纹一圈一圈地从球体扩大,星星点点的光亮下雪一样落在袍子上。

 

“魔法探测也没有任何发现。”爱德文忧心忡忡地用魔法感知拉贝尔的各处,和为了调查折腾出了黑眼圈的黛薇薇一同深深地叹了口气。

 

所有人都尽力了。

 

“怎么办,还是找不到线索,呜呜,露露不想看着大家都消失掉——!”爱心国小女王有些崩溃地哭起来,一旁的露娜按住妹妹的肩膀低声安慰。

 

“露露,我们不能放弃希望。”

 

“冷静,露露。振作起来,大家都很害怕很担心,我们不能放弃,而现在也只有我们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露莎攥紧妹妹的双手,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过说来这件事也离奇得可怕,难道是我们的切入点不对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很难说,但现在是关键期,我们一旦松懈了,对方也许会更加放肆。总之,得赶紧抓到幕后黑手才行。”

 

“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放弃希望。罪魁祸首肯定还在作乱,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

 

再次结束忙忙碌碌却一无所获的一天,开完会的各国代表匆忙回国。西蒙拐了个弯,小心避开花仙们,来到智慧国的一座房屋门前。

 

随着失踪人数的增加,西蒙脖颈上的刺青越发刺痛起来。西蒙不得不拉高围巾才能掩盖住血红色的发烫的彼岸刺青,痛感是一阵一阵的,并且像恶作剧似的总是在他最措不及防的时候爆发,好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使他能够勉强以一种比较正常的姿态像往常一样处理事情和接待他人,一种让他后背发凉的预感一直挥之不去。

 

“安德鲁,请帮助我查明塔巴斯的下落。”

 

 

 

 

 

 

 

 

 

 

 

侍卫长迎上表情凝重的国君,迟疑着把一张新的报告单递交过去。

 

“谢谢你,盖恩,我知道了。”

 

西蒙匆忙甩开发小独自一人在办公桌前坐下后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他闭上眼睛捂着脖颈处发烫的诅咒印记,努力恢复神志,他捏紧了手中的报告单,用深深的目光扫过那些字迹。

 

报告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最新失踪人员:彼岸花精灵王曼珠沙华。”

 

 

 

 

 

 

 

 

 

 

 

即使在夜间,冰蛇要塞也不减白日里叱咤风云的气势。呼啸而过的狂风在冰柱之间碰撞出怒号般的声音,又尖又长的冰棱挂在冰柱子上中在风的咆哮下让人心悬地轻轻摇动,终年刮着的暴风雪会很快掩盖住来人的脚印,以至于整个冰封之地像是有灵性的生灵构造出的另一个世界,长久地在炎热干燥的沙漠作为一种格格不入又不可思议的力量存在,由于其极其恶劣的生存环境,偶然路过的人对此也望而却步。

 

“我就知道你会来。”

 

清冷的声线在纷杂的声音中格外突兀和明显,也许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声音的主人有意提高了音量,听上去像极了整齐的大合唱中一个错误的乐符,或者说是乱糟糟的噪音中唯一清晰可见的字眼。这句话像磁铁一样吸引了西蒙的注意力。虽在意料之中,但国王还是下意识攥紧了剑柄,深吐一口气,迎着狂风踏进了要塞。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奇怪的铁锈味道,混杂在浓厚的冰霜寒气里。西蒙蹙眉,这种味道他似乎闻到过,但现在已经来不及回忆了,一种浓浓的危机感立刻把他包围——他听见了隐隐约约的交谈的声音。正如他所料,“他”在冰蛇要塞。

 

先前他也在要塞寻找过弟弟的身影,也许是因为塔巴斯施展了什么防护罩,因此他次次的所见只有永不停息的风雪。安德鲁的魔法几次失灵,水晶球搜索失踪事件的线索时毫无反应,但提到塔巴斯的名字之后,突然有一种极强的魔法在干扰他对魔王的搜索,还好,占卜师最后一次尝试成功地定位到了这里。

 

西蒙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往前,幸好他熟悉这里的地形。他只能勉强从谈话中辨认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字眼,风声几乎吞没了一切,他无法得到有效的信息。等他离声源地越来越近的时候,腐烂的铁锈味也越来越呛人。伴随着“咔哒”一声脆响,西蒙前方的什么东西似乎消失了。他瞅准了方向,迎着风霜大步往前,即使在黑暗中也不可能认错近在咫尺的人——那人手中似乎拿了什么发着刺眼红光的东西,正在打量着。

 

“你在和谁说话?你又在做什么?”

 

面对西蒙的质问,塔巴斯看上去并不想早早回答这个问题。他把弄着手中不明的物体,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你没有告诉其他人,这让我有点惊讶。”

 

“我没必要告诉别人,”西蒙看出塔巴斯在转移话题,他暗暗攥紧了腰间的剑柄,尽管他并没有看出塔巴斯有任何拿武器的预兆,“因为这次事件大概就是和我们两个有关系。”

 

“你不想牵扯别人?”塔巴斯轻易看透了对方的心思,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果然,勇气国君总是以大局为重。”最后几个字被魔王有意无意地被咬了重音,他冷哼一声,指指脖颈处的血色印记:“我知道你也会有感觉。”

 

“对,”西蒙毫不犹豫地扯开围巾露出在黑暗中散发不详红光的彼岸刺青,塔巴斯动动嘴角似乎要说什么,“曼珠沙华的失踪也和你有关吧。”

 

“没错。”塔巴斯耸耸肩膀,打了个响指,位于他们一旁的冰柱顶端突然亮起清冷的白色灯光,紧接着是更多的冰柱同时亮起,聚集的光线驱散了夜幕的昏暗,让西蒙足以看清楚他们所站地的不同之处。

 

血。

 

西蒙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猩红一片,不同颜色的血,有深有浅,但毫无例外都是暗红色,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腐烂生蛆的味道。温度极低的空气让血腥味的刺鼻更加明显,这种味道刺激着西蒙的神经,让他由于震惊、哑然和不可置信而心跳加速。原来那些失踪的人都……?虽然他并没有看见尸体,但是他顿时清楚了空气中铁锈味的来源。

 

“你……?!”

 

“西蒙,”塔巴斯在西蒙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就抢了话头,似乎是不想让对方早早下了定义,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倒是成功地把西蒙的话噎了回去,“我想借他们的血用用。”

 

西蒙再次望向冰构成的地面。他这次看清楚了一点,在好几摊血液所构成的血泊下方似乎画着诡异的符文,四处张望才发现四周的冰柱上也涂抹了不同的符文和图案。他下意识回过头捂住开始隐隐作痛的刺青,握着黎明之剑的手压抑着不去因为被蒙在鼓里的气愤和对方无所谓的态度而颤抖。

 

“塔巴斯,”西蒙厉声说,举起剑身横在身前,“不管你在做什么,给我住手!”

 

“住手?”塔巴斯轻声笑了起来,末了他摇摇头,走到位于整个法阵中央的巨大冰柱旁边,荆棘长戟“当啷”一声跺在冰面上,“西蒙,你还是太天真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西蒙不甘示弱地喝道,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冰冷怒火,“那些失踪的人去哪里了?!”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句话像恶魔的低语萦绕在西蒙耳边,一声又一声,重重叠叠成无序的回音,冲击着他清醒的头脑,脖颈处爆发几乎能让人丧命的刺痛,意识模糊间他似乎从喧闹的回音中辨别出了一个人或者一个神明的声音,像彼岸花在忘川河岸随风摇曳时歌唱出的歌谣,像死神拿着镰刀摩挲在世人脖颈时温柔的低吟,也像绝望之人再次走到末路接受审判时殊死的呻吟,像命运女神轻吻丝线时心满意足的喃喃。

 

睡吧,那个声音温柔地劝阻他说,睡吧。

 

痛……好痛……

 

他合上眼睛,持剑的手尽力攥紧,身子不由自主歪倒在一边。等等,好像有什么人接住了他?西蒙来不及多想就失去了知觉。

 

塔巴斯接住昏迷的西蒙,小心翼翼地让他靠在离他们最近的一根冰柱旁。西蒙脖颈的刺青依旧在散发着厄运的红光,他起身从口袋里摸出那块血红色的水晶,掂量两下后朝半空喊道:

 

“够了,曼珠沙华。”

 

 

 

 

 

 

 

 

 

 

“好吧,”红光一闪,彼岸花精灵王凭空出现,它瞟了一眼西蒙,满意地拍拍手,“真是走运,材料也刚准备好。不过我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

 

“我说过他会来的,”塔巴斯冷声道,“而且你做得有点过了。”

 

“你在心疼他吗?”曼珠沙华噗嗤一声,“我们之间只存在交易,按照约定,适合的时候我会出手,不适合的时候我就安静等待。这一点你再清楚不过了吧。”

 

“…别想多,”塔巴斯抽了抽嘴角,“我只是指你使用过多彼岸力量制服他,会大大损耗你的能量,如果无法完成法阵的召唤,”他冷哼一声,“我想你知道后果。”

 

“那当然,我会拿捏好的,”曼珠沙华耸耸肩膀,“你也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之前已经强调过了。”

 

“知道。”塔巴斯拿出一个水晶瓶,用黄金剑割开西蒙的手腕取了一些血,再用长戟往自己手腕处割开一个口子,把瓶子装满。

 

“要让他醒来吗?”曼珠沙华淡淡开口,挥了一下手让法阵调整到准备启动的状态。时间隔了太久,冰面上的血液有些已经凝固并且僵硬起来,在精灵王劈下的一道血光的指引下,血液竟然逐渐升温,沸腾起来,像锅中蒸煮着的菜肴,“让他亲眼看着你启动法阵,以那些人的灵魂作为代价?”

 

曼珠沙华似乎还有什么要说,它犹豫一会儿还是觉得不提为妙。

 

塔巴斯明白了它想说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当年使用十一只花精灵王的灵魂召唤冥府之歌的失败仍然记忆犹新,不过这次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成功了,再也没有了。

 

“叫醒他吧。”

 

“他看到了这一切之后会更加憎恨你。”彼岸花精灵王毫无感情地说,没事人一样抚开衣袍上飘落的雪花。

 

“…我知道。”塔巴斯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转过头佯装自然地避开曼珠沙华的视线,平静地看着沉睡的西蒙,他一贯喜欢挂在嘴角的讽刺笑容此时却分外苦涩。

 

“他本来就恨我。”

 

 

 

 

 

 

 

 

 

 

 

 

西蒙悠悠转醒。昏迷中他只觉得手脚僵硬,隐隐约约有一种被禁锢的压迫感。睁开眼睛后他发现自己被锁链绑在了冰柱上动弹不得。

 

“醒了?”塔巴斯并没有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一眼,而是自顾自摆放着法阵的材料。末了,他捏紧了手中红色的“底牌”,把那块猩红的水晶轻轻放在场地正中央。

 

“塔巴斯——?!”西蒙脱口而出的话被一声脆响硬生生打断,他费劲地转过头,看到曼珠沙华为法阵四周的冰柱注入魔法能量。

 

“曼珠沙华……?”

 

西蒙几乎想都不用想就把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他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个骗局。

 

“塔巴斯,你这次又要干什么?!”

 

“闭嘴,给我老实看着。”

 

塔巴斯面无表情地把他们的血撒在法阵中央那片花纹颜色最深最复杂的地方,红色水晶微微颤抖着,很多红色荧光被强大的吸力吸到了它的内部,呛人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简直让人窒息。西蒙猛然发觉它好像在吸收场地上的血,随着吸收血量的增加,水晶也兴奋地爆裂开了更加刺眼的红光,同时膨胀着变大——活生生像个嗜血的怪物。随着曼珠沙华念动咒语,诡异的红光从四周的冰柱上浮现,红绳从发光点缓缓伸展开来,在半空中随风飘荡,乍一看恰似丑陋的巨大红虫。四面八方的红绳不断延长,最后直直刺向了中央的血水晶,紧接着一声突如其来的猛兽嘶吼割开了令人心悸的沉默,数不清的幽怨的游魂们一点点从红绳缠绕着的水晶里爬出,用已经不成形的枯手贪婪地伸向塔巴斯他们的方向。

 

“塔巴斯,”曼珠沙华用彼岸之力压抑住那些破烂不堪的灵魂,朝塔巴斯催促道,“动手!”

 

塔巴斯念动符咒,长戟直刺向游魂的方向。西蒙倒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说的话顿时噎在了嗓子眼,他看见这段时间里失踪的人一个一个地出现在了塔巴斯的身后,被锁在冰柱上,都是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模样,而他们的灵魂正在出窍,最后化为不同颜色的光球汇聚到了塔巴斯的手中。

 

“西蒙,”塔巴斯摆出一副西蒙再熟悉不过的玩世不恭的戏谑表情,“看着我,西蒙。睁大眼睛看着我所做的一切。”

 

塔巴斯回过头,将手中的几十条人命凝聚到一起,投掷到半空中,看着灵魂们与血水晶融为一体后松了一口气,转而凝望着狰狞的游魂朗声道:

 

“我,魔王塔巴斯•古利斯坦•猛迦,以神魔之眼继承者的名号为根源,以生生世世烙印在灵魂上的彼岸花诅咒为引线,以九九八十一条无辜的灵魂为契机,以不屈服于命运轨迹的决心为钥匙,以魔之名和神之鸣呼唤你,为我打开藏匿秘密的潘多拉魔盒——曼珠沙华!”

 

“我,彼岸花精灵王曼珠沙华,”它微微欠了欠身子,为了对一种未知的灵物表现出足够的敬意,“以彼岸花家族的名号呼唤您,命运丝线的主宰者,请求您打开命运之门,将窥探错综复杂的命运绳索的机会奢侈地给予塔巴斯和西蒙——他们是命中注定的彼岸花诅咒中咒者。”

 

风声呼啸,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游魂挣扎着、咆哮着,在他们眼前魂飞魄散。血色彼岸花植株从冰层深处开始疯狂地扎根生长,血水晶上方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红漩涡,顷刻间不知名的能量爆发,地动山摇,巨大的冰柱因承受太多魔法能量而碎裂,西蒙趁着曼珠沙华的能量耗尽,挣脱了它的魔法禁锢,不料这种禁锢在此时此刻却是一种保护。冰面在崩裂、下陷,他们周围似乎爆发了一场小型地震,西蒙跌跌撞撞地失去平衡,几乎稳不住身子,稳稳当当浮在半空的血水晶中有几根红绳飞速地缠绕住他的腰,将他和塔巴斯一起拉进了漩涡中。

 

 

 

 

 

 

 

 

 

 

 

 

 

 

“这里是……?”

 

西蒙挣扎着睁开眼睛。他看见面前的淡淡的血色迷雾,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头。自始至终反复出现的血红色总是让他不太舒服,要塞里呛人的血腥味更是让他作呕,等等——血?

 

他猛然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西蒙有些慌张地四处张望,不但没有发现塔巴斯,而且他诧异地发觉腰间的黎明之剑也不知去向。

 

“这是?”西蒙发现了一小股红绳松松垮垮地缠绕在他小指上,红绳在地面拖了很长,延续到了迷雾里面,西蒙试图把长长的红绳扯回来,但很快明白这是无用功。红绳的那一头会是什么?他起身跟着红绳小心翼翼走进迷雾里,希望这东西能帮助他获得一些线索。

 

迷雾的范围很大。西蒙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头,他甚至怀疑自己在这里绕圈子,不过地面上的红绳是不会欺骗他的。西蒙一边走一边拉起红绳收集起来以防走错路线,不一会儿他手中的绳子就缠了一大圈。

 

“西蒙。”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呼唤,西蒙没有心理防备,几乎被吓了一跳。正当他辨认出是塔巴斯的声音后,正前方突然出现的一个他万分熟悉的声线一并跟着响起:

 

“塔巴斯,你来了。”

 

西蒙险些没有拿稳绳子。他调整了站立的位置,怔怔地看过去,左边略透明的少年时期的自己迎上走来的少年塔巴斯。他的弟弟侧脸上没有魔纹,身披金红色皇服,携一柄长戟稳步踏来,爽朗而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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